第10章 水落石出

叶祖父捏捏小鼹鼠的小手，应了声好。

另一边，叶江坐在牛车上赶往县城，赶牛车的叶老倌递给叶江一个水袋：“江小子，这大热天的去县城干嘛？昨天村里就开镰了，今天可是只有你一人去城里。”

叶老倌也是叶家族人，家里就他一人，幼年丧父，青年丧母，平时靠拉牛车过活，因为经常跑城里去拉牛车，算是村里的百晓通，镇上和县城的事情他也能说道几句。

见他如此问，叶江也觉得没有什么好隐瞒的，索性就把黄大柱的事情说了。

“还有这事？黄大柱那厮不过是个外姓人，若老老实实的就罢了，竟然还敢和县城里不三不西的人勾结拐卖妇女孩子，真是遭良心哟，这可是遭天谴的事儿啊，让人断子绝孙的笸箩事，怎的就落到咱洲江心了，小老儿不敢说大话，咱洲江心虽说不富裕，但也没人敢去干这种事情啊”叶老倌平日里拉车，也看过听过十里八乡的许多新鲜事，头一次吃瓜吃到了自家村里，可真是……

不知说什么好，叶老倌嘴里不停说着“造孽哟”，然后气不过重重的抽了前面的牛屁股一鞭，牛吃了痛，蹄子跑的飞快。

等到了县城门口，牛原地停下，丝毫没给车上的人一点缓冲，众目睽睽之下，叶江和叶老倌齐齐摔下牛车。

大牛扭过脑袋来看，龇着白花花的大牙似在嘲笑般打了个响鼻。

叶江顶着众人嬉笑的视线尴尬的让叶老倌等他出来，自己则交了入城费快步往县衙去，身后叶老倌教训大牛的声音越来越远。

这叶大叔还是这般……有活力。

来到县衙门口，叶江踌躇不前，平民百姓都怕那端官家饭的，也就是他爹因为常来，还稍微镇定一点。

县衙门口值守的李大刚和同伴对视一眼，走上前来询问；“大叔，你是要报案？”

叶江诚惶诚恐的点头，李大刚二十出头，跟叶海差不多大的年纪，面庞黝黑，咧着大嘴很是亲和，让叶江心里好受了些，鼓起勇气大胆的道了声谢，心里则给李大刚安上了个老实人的名头。

嗯，是个朴实无华的好孩子，若是他生孩子早些，儿子也有这么大了吧。

叶江跟在李大刚身后进了县衙，知县大人正伏在案上书写，见来了人，搁下笔审视叶江：“李捕快，有何事”

“禀告大人，此人名叶江，洲江心人，此次前来是为举报黄大柱一事。叶江，这位是陈大人，你把事情细细讲来”李大刚。

叶江模仿起爹平日里的神态，表面上看去让人只觉得他是一个稳重靠的住的人：“禀告陈大人，小人举报黄大柱拐卖人口，他……”

陈大人让人下去拿了卷宗，对于黄大柱此人，他有点印象，几年前一起拐卖人口的案件似乎就有黄大柱的参与，可他分明记得他己经把黄大柱给斩首了，可为何又……莫非是同名同姓？可那人也是洲江心人。

卷宗拿来，陈大人凝重的促起眉头，翻找起来。

“渝郡林府，林秀娘，黄大柱……”

是了，他没记错，十八年前渝郡拐卖人口一案，其中确实有个叫黄大柱的，这黄大柱因为是庆安府人，还特意把他从渝郡提了回来，只可惜破案太晚，当时许多被拐卖的人口死的死，找不到的找不到，那林府小姐被恶人强迫嫁人，早就投井自杀……而那黄大柱明明被他判了斩刑。

看来当年死的是个替身，真正的黄大柱早就逃出生天，可为什么这么多年却没有村里人来报案？

“你们村人可知黄大柱拐卖人口是个该杀头的大罪，当年抓到黄大柱时，也有差人去村里调查，可明知犯了杀头大罪的黄大柱去而复返，为何现在才来报案？”

叶江心里咯噔一下，回想了下当年的事情，摇摇头道：“禀告大人，我们村里距离县城远，村人也没有什么见识，平时去镇上都很少，当年官差来村里只说是黄大柱在县城犯了事，却没有说具体犯了何事，我们也不敢多问，但黄大柱平时就喜欢在城里和一帮街溜子聚在一起，犯了错也正常，并且黄大柱被抓了几天就被放回了村，所以我们也没有太大怀疑……首到几天前我到镇上采买东西，偶然听到说书的讲渝郡林府老爷千里寻女的故事，听到那女子名叫林秀娘，才连想到黄大柱犯的是拐卖人口的大罪，这才来举报”

“叫刘大过来！”闻言，陈大人震怒大吼，脸色阴沉的要滴出水。

刘大是县衙捕头，当年黄大柱也是他去渝郡提回来的，他倒要看看什么狗胆让他做出欺上瞒下的事情，这不是把他这个知县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！

刘大一路上向李大刚打听大人所为何事，可李大刚又不是个傻子，他只打个呵呵就把人带进大堂。

“刘大啊刘大，你干的好事，把我蒙在鼓里被你好一通戏耍”

刘大汗水湿了衣服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：“大人，我冤枉啊，小的怎么敢欺瞒大人，定是有人胡乱编排我”

陈大人见刘大不承认，也不再绕圈：“黄大柱你可还记得？”

刘大听到这个名字顿时就不再叫屈，看来事情是败露了，这该死的黄大柱，叫他走的远远的，怎么还是叫人知道了。

他万万不该贪心收了那笔横财，替他找了个带着孩子的乞丐当替死鬼。

如今，悔也晚了。

“小人，知错，认罪”

后面的事情叶江没听完全程，举报完就紧赶着回去。

李大刚带着一队衙役跟着去洲江心抓黄大柱，黄大柱平时都在镇上活动，可如今灾年，他倒也把自家佃给村人的田地收了回去，自己种了点粮食，前几天就从镇上回来，还请了一帮狐朋狗友帮着收粮。